第80章
“好。”已将痴情付薄幸,风盈盈到了此时此刻,三寸心房全寒了去。知道再无希望,也不打算追逐了。
将汲理送出门口。也没有问一句,你还会不会回来,我们还会不会再见。仅仅道,“保重了。”
“风前辈,请。”寒无心登上灵马飞车,绝尘而去。
风盈盈望着那远去的车行化作一个小点,再无踪迹,才慢慢地蹲了下来,双手搂住了自己。坐在大门前近一个时辰,让夜风吹散自己麻木的心。
鹤水灯畔的今夜,依旧只有孤单对月的自己。她回房开始收拾行装,又将鹤水灯畔打扫了一遍。
次日午时,有两位男子来到了鹤水灯畔。
“泽君,多给了你一日,你该履行约定了。”
风盈盈关上了鹤水灯畔的大门,点了点头,“是的。二殿下,请。柳剑仙,请。”
“请。”
第88章第九节不战而胜(4)
寒无心没有想到是,她用她的无情去伤害风盈盈,也就会伤到根本还在痴情的她自己。
那是两日后,寒无心收到信使送来的一枚宝盒。
愿心宁接过那盒子,不知什么宝贝,看不出究竟,就问,“尊主,我打开看看?”
“嗯。”
愿心宁将那盒子打开,发现里头是一片手掌大小的铜钥匙。退情、还匙,怕是心已寒,人去楼空了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寒无心突然站了起来,几步上前,然后抱过那盒子。“她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风盈盈离开鹤水灯畔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愿心宁有些惊讶,“为什么突然离开?”
“这样好……这样也好吧。”寒无心点了点头,她将那盒子放回桌上。她的眼睛眨的很快,好像很不安一般,“我确实是说了,她若输了比赛,就将钥匙还我。可她赢了,还要如此!前两天叫我去陪她一整天,才转眼,就把钥匙退给我!哦,是了,她确实是说过,若我陪她一天,她就不会再纠缠!存心怄我!”她猛地一锤桌板,是咣地一声巨响,“风盈盈当真是存心怄我!”
寒无心好似生了大气,她有些喘,往前走了过去。
“尊主?您没事吧?”愿心宁也跟着站了起来。
见前方寒无心还没走几步,大概五步不到,突然喷出一口鲜血,让她的面纱全染红了去。那是啪地一下,倒在了地上,一动不动了。
“尊主!”愿心宁被吓个半死,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,尖叫道,“尊主啊!来人啊,传医官啊,来人啊!”
大概一个时辰后,脑袋被医官扎了几针的寒无心一脸恼怒地醒来,愿心宁守在她的床边,自己也没办法好好养伤。“尊主,您这是……您……您此番大悲大怒的,怄这么大气,是要做什么啊?”
“我怎么了?”她想了想,又见愿心宁眼中有气,“我偶尔晕倒一下,你不早就习惯了吗?”
“偶尔?您这次吐血了好吗……您多久没有发作过这病了?唉呀!”
“你以为我喜欢这副病恹恹的身体吗?”
“算了,不说了。我这就扶您去神池疗伤吧。”寒无心抬手,自己把脑袋上的一根针给拔了出来。愿心宁连忙捉住了她的手,“我来!我来!这是针啊!”
“哦……”
寒无心泡在药池里,感受暖暖灵流,渐渐放松。
愿心宁蹲在神池旁,看着地上的小石头,“我去找风大人回来,成不成?”
“去哪里找呢?何必呢?”
“既然已经跟风大人相认,为什么这次,不跟她重结连理?把一切都告诉她,她那般爱您,你们还有机会在一起的。”
“呵,爱我?”寒无心慢慢泡得深了一点。“爱这个东西,有什么用处呢?相认又能如何?她其实早就看出我是谁了。可我对她绝情,她也爱不下去。”“这不,终还是把钥匙还来了。恨我这十五六年的,不去看她一眼,觉得我骗了她我还活着,自己潇洒快活,在方正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,让她一直孤身寂寞在鹤水灯畔等着一个不归人,忍受折磨。呵呵。”
“尊主,您何苦啊?您明明就放不下她。”
“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。跟着我会有什么样的日子过,宁儿,你最懂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愿心宁欲言又止。
“没什么可是的,刚才突然一下接受不了,但此刻也觉得无妨。她已知道我在这里,知道我是谁,现在离开了。这样也好,我又为何不给她希望,却又盼着她等我。这也不对。就这样吧,就这般吧。”寒无心闭了闭双眼。
愿心宁看着她飘在汤池里的头发,面上有愁容。“风大人和那人不同,您知道吗?风大人至始至终,心中都是爱着您的。纵然是曾经有过世俗偏见,封建层压,可不似那人,背叛心宁的感情,去爱别人。”
“您怎会不知晓,聪慧如您。”
“我根本不聪慧,看看我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了?根本离不开混沌方正,不是我就喜欢弄政。这些年没她还不是照样过来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寒无心疗养结束,从那神池里站了出来。
愿心宁端来鲜花茶,“心宁已经没办法了。您喝这个吧,心宁希望您心情好起来。会一直陪伴您。”
寒无心笑笑,“在我心里,你已如我小妹一般。”
“我比您大,好吗?您总宁儿,宁儿地叫,我怪难为情的。之前,我失忆了,现在恢复了好吗?”
“宁儿?”
“嗯?”
“你看。你喜欢被我这般叫。”
“又算计我!”
“想起一切的感觉如何?”
“一场大梦。还是面对现实的好。不然,又被插两刀,到时候谁来陪您泡药池?那几个没用的神官吗?我得跟陛下说说,送几个得力点的才行啊。”
“哈哈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有没有仙女送长评啊啊
第89章第九节不战而胜(5)
让愿心宁觉得有点麻烦的是,寒无心的咳嗽,从那一天开始,就没有停了。虽然不是很重,但断断续续地,快三个月,人是越发消瘦。
“这些年来,您至少是一直知道风大人的消息。她突然这样蒸发了,您是不是心里受不住?”
“我有什么受不住的?”
“好,从那天知道钥匙被退回,到现在还是这样。这些年,您那旧疾是有时候挺麻烦的,但没有这般过。”
寒无心坐在窗台前写着什么东西,“入冬了,天有些冷而已。”
“不,”愿心宁摇了摇头,“我求您面对自己的感情好吗?您根本还是舍不得的。不管她来方正陪您会有什么日子过,她大概没得在鹤水灯畔那样清闲,或许为您的病而忧心,不管那结局是好是歹,也至少在您身边啊。您这样瞒着她多少年了,好,现在瞒不住了,还要继续瞒!一直逼到让她寒了心,离开了鹤水灯畔。您又这样思念她……”
“我不思念她。”寒无心立刻打断了愿心宁。
“您还要这样说!”愿心宁有些着急,“您是不是非要把心和肝全都咳出来了,才肯作罢?”“您这样,也是在抛弃心宁啊!”
她终究停了笔,瞧着愿心宁。叹了口气,“唉,”“宁儿,今晚去看一眼吧。”
“看什么?”
“鹤水灯畔。”
愿心宁点点头,有些疼心道,“嗯。我陪您。”
(从现在开始,戴面纱的就写寒无心,没戴面纱,就写向汲理了。至于愿心宁,就跟着她的尊主,排队整齐。尊主戴则她戴,尊主怕热,则她亦不戴也。哈哈!敢不服?小心江导又派她心上人来捅刀!)
愿心宁和向汲理结伴来到鹤水灯畔,向汲理拿出钥匙打开大门。屋内四处灰尘,知是无人打扫有些时刻了。向汲理四下打量片刻,又见愿心宁提来一个灯笼挂起。
走到露台前,湖面很冷,簌簌地,飘落第一片雪花。湖面表层开始有些结冰。
向汲理走向风盈盈的房间,然后,从披风里,拿出年少那一对人偶,将她们放在床上。“我找到她们了,又把她们挖出来了,你放了三个防腐的法术,还要骗我说早就坏了。飞来峰上那一颗奇怪的树,被风刮的只往南长。我就怀疑你埋那里了。究竟为什么我这般想,毕竟你来自南俞,喜欢往南吹的风,也总爱看着南方。”
看着剑架上的崇煌剑,她慢慢走了过去,取了下来。不禁又握在手中,反反复复,好似难以腻烦一般,看了又看。
“师姐……你在哪里啊?”
她并没有做好哭泣的打算,还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,从眼睛里不断地涌出来。她非常劳累,这数个月的彻底失去风盈盈的感觉,打击得她精力消耗很迅速。
向汲理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无法忍受风盈盈的离开,但若是能知道她的消息,或者远远能看到,其实都足够她安慰。所以那时候她嫁入凤凰家,风盈盈一直在她身边,她可以忍受那些‘求不得’的痛苦。但她也早就知道,倘若有一日,风盈盈彻底消失,或者死去,倘若是再也不得一丝一毫的与她红尘之牵绊,她是受不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