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“心意？”宋景予脸色忽变，“人会把展现出超我特性的前辈当成榜样自我激励，世界上优秀又认真的人很多，焕哥勉强算其中之一，祁扬多关注焕哥一些是人之常情，不一定非要做粉丝。”
“你说了不算，得看祁扬的意思。”刘骆焕问祁扬，直白得堪称恐怖，“你是不是我粉丝？”
祁扬两眼一黑，粉丝身份是他接近刘骆焕最好的借口，现在否认就等同于回归普通同事关系，那他后面的调查计划还怎么展开？
祁扬狠下心掐了把大腿，张口就是编：“是的呢。”
刘骆焕得意扬眉，更来劲：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祁扬说出他刚在贴吧看见的答案：“《浴火》。”
刘骆焕兴奋一拍大腿：“这还是我高中拍着玩的小短片，十多年了，我还以为没人记得。”
刘骆焕又问：“那，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演员？”
桌底下，祁扬拳头捏紧：“嗯哼。”
刘骆焕跟吃了士力架似的：“有多喜欢？”
怎么没完没了了！
祁扬咬紧牙关，快绷不住了：“哈哈，当然是超～喜欢的那种喜欢呀。”
哗啦——
陶瓷碎裂声乍响，打断双方的拉锯战。
接着木腿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，宋景予推开椅子站起，气空气霎时如死一般安静。
祁扬回头，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眸子。
宋景予直勾勾盯着他，似笑非笑问：“喜欢？”
第13章
祁扬心里一咯噔，瞬间捕捉到对方情绪不对。
“碗碎了，我去找人换一副。”宋景予丢下这句话，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。
祁扬意识反应过来前，身体已经自己追了出去。
“宋老师。”祁扬一路小跑，宋景予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。
“请等一下。”
宋景予充耳不闻，顷刻间消失在拐角。
祁扬心里压了块巨石，叫他喘不上气，这种情绪在宋景予身影消失后到达了顶峰。此时祁扬完全忘记了需要时刻注意艺人形象，不管不顾地在走廊里加速奔跑。
祁扬无比后悔，反思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，跟刘骆焕表现得太亲近，辜负了嫂子维护他的良苦用心，嫂子会不会误以为自己瞧不上他的一番好意，急吼吼地去拉交情。
“宋老师，我有话要说。”祁扬急昏了头只顾往前冲，转身时没刹住脚，一头撞进宋景予怀里。
“唔……”
一个成年男人疾跑的冲击力并不小，祁扬捂住鼻子，感觉快被撞裂开了。
如果不是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，祁扬甚至会怀疑自己刚刚撞上了一堵墙。
“宋老师。”祁扬疼得冒眼泪花，可怜巴巴望着他，“我知道错了，对不起。”
宋景予在看见他这副模样后，稍微缓和了语气：“我没生气。仔细想想，你资历浅，平时也不爱表现自己，和前辈们多说说话也好，对你以后的发展更有利，加油。”
情绪完全剥离，不带任何主观因素的分析严谨又冰冷，好像他们俩的关系瞬间回到公事公办的原点。祁扬心里莫名惶恐，明明他和宋景予离得很近，此刻却突然变得很远。
祁扬痴痴望着宋景予，喉咙像被堵住，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。
“你先回去吧，我去找人收拾下。”宋景予移开目光，转身离去。
祁扬愣在原地，本心趋势他不管不顾冲上去解释，可理智又警告他不要给人添麻烦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，祁扬没有挪过一步。他不知道宋景予有没有找到服务员，回去时会不会经过这条路，他只是倔犟地想再等等。
“怎么还站在这儿？”
祁扬回头，看见去而复返的宋景予。
宋景予：“找到人了，回去吧。”
祁扬点点头，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。
气氛怪异到窒息，期间祁扬偷偷看了他好几次，几乎能从宋景予身上看见不断向外冒的寒气，冻得祁扬下意识搓了搓胳膊。
忽然，面前的身影停下，祁扬不解，跟着站好。
宋景予呼出一口气，十分难为情的犹豫开口：“之前没听你说过，你喜欢他？”
祁扬猛猛摇头：“没有没有，我不是他粉丝。”
“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？”宋景予眉间深深蹙起。
“为了拉近和刘骆焕的关系？我并不推荐这样做。粉丝身份太敏感，他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，多问几句难保不会露馅，一旦谎言被揭穿，反而给人负面印象。”
祁扬羞赧低下头：“不是的，我不是为了和刘老师套近乎才骗人，我是为了，为了……”
话到嘴边打着转，却怎么也吐不出来。
要让他当着宋景予的面承认那些隐秘阴暗的小心思，无异于把他架在火上滋滋烤。
宋景予似乎把这份迟疑当作了默认，他拿出前辈姿态提醒道：“想在圈子里多交些朋友很好，但太过激进会适得其反，以后——”
“不是。”眼看越抹越黑，祁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，倒豆子似的全盘托出。
“我是因为宋老师你，那些人在传你的绯闻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，我刚才看见他搂你，我……”
宋景予愣了愣：“所以你以为，我和他是那种关系？”
祁扬羞愧得抬不起脸，磕磕绊绊解释：“那些人说，最近有人经常出入你房间，还跟你……非常亲密。”
“刚刚看见刘老师那样对你，我以为那个人是他。我以为和他拉近关系，就刻意找机会打探出他对你的态度，是我太冲动了。”
他不敢把“走廊激吻”的字眼说出来，总觉得这些话太下流，绝对不能让嫂子听见，会脏了他耳朵。
祁扬拉耸着脑袋认错：“对不起，宋老师说得对，假扮粉丝确实不好，我回去就跟刘老师道歉。”
从刚才宋景予的反应来看，显然被气得不轻，祁扬现在只祈祷他能做些什么让嫂子消气。
祁扬做好了挨骂的准备，然而宋景予开口却是：“我和他的关系，你很在意？”
祁扬：“啊？”
什么意思，祁扬眨眨眼，是在暗示自己手不能伸太长，不要介入他的私生活吗？
祁扬很为难，这恐怕不行。
戚泷远在国外，他肯定要帮戚泷打跑其他竞争者，守护戚泷岌岌可危的爱情。
这次失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缺少经验，但祁扬不会停下来，以后只会更加小心谨慎。
不过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偷偷想，被嫂子知道那还得了。
祁扬绞尽脑汁试图编出一个完美的借口，在对面堪称审视的目光中越发心虚，扭捏攥紧了衣服。
这份沉默落在宋景予眼里又变成了另一种含义，他轻笑一声，周遭冰雪片刻消融。
“刘骆焕隐婚三四年了，去年生了个孩子，我和他算半个同门，所以接触多了点，仅此而已。”
宋景予眼中笑意渐浓，他上前半步说：“至于绯闻，我确实没听说。不过剧组工作环境闭塞，总有人喜欢讲八卦，有些瓜传着传着就变了样，听听就算了，别太当真。”
祁扬眼睛渐渐亮起来，没想到嫂子非但没生气，还会这么耐心地跟他解释。
试问全天下还能有比宋景予更温柔的嫂子吗？
肯定没有！
宋景予再次上前，祁扬冷不防被宽大的身影罩了个满满当当。
接着对方低下头，进一步缩短距离，缓缓靠近他侧脸。呼吸浅浅扑在耳尖，祁扬耳朵立刻红了。
耳边响起短促的笑，由于距离极近，对方喉间的颤动十分清晰地传到了祁扬胸腔，震得祁扬心尖发麻。
“下次再遇见这种事，直接来问我，别一个人胡思乱想，好吗？”
对方靠过来时祁扬思绪瞬间空白，耳朵嗡嗡响，没来得及消化宋景予到底说了什么，只顾着点头。
宋景予心满意足，揉揉他的头：“好了，回去吧。”
“宋老师，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？”祁扬搅着衣角，耳廓红得快滴血。
“那些私事……我也能问？”
宋景予：“嗯，你都可以问。”
祁扬心中暗喜，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！
话说到嘴边，祁扬又突然不太好意思，结结巴巴：“那我想问，那个，你现在身边有人追你吗？”
宋景予默默端详他好一阵，就在祁扬以为他会为自己的冒犯不悦时，对方猝不及防笑了。
“你说的追求者里，包括你吗？”
第14章
这，这……
祁扬嘴角抽搐，心想嫂子还真喜欢开玩笑。
“说啊，你不是想知道吗？”宋景予竟还催促起来。
祁扬耳朵脖子红成一片：“哈哈，肯定不包括啊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宋景予认真思考一阵，“那就没有了。”
“没有？”祁扬笑着松口气，小声嘀嘀咕咕，“那就好那就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