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

  只好出来打圆场,“杜大人可满意今日的饭食?”
  杜文心对待楼双马上换了一副表情,“佳肴可口,甚合心意,多谢楼大人挂念。”
  他是吃得不错,可怜楼大人只给夏时泽夹菜,自己都没吃几口,一定是受其压迫,如此一想,杜文心心里更恨了。
  楼双眉头微皱,伸手拦下夏时泽将要送到嘴边的酒杯,小声说,“今日不可再喝了。”
  真是学坏了,以前可是滴酒不沾的,怎么现在学着喝酒了。
  夏时泽马上乖乖把酒杯放下,附在楼双耳边解释,“哥哥,我喝的只是果酒。”
  很好,孩子没学坏,楼双心满意足地点点头。
  酒散了之后,夏时泽去送别同僚,杜文心则找了空档去见楼双。
  “大人,您近日可好?”杜文心简直眼含热泪,就差对着楼双痛哭流涕。
  “我很好,有白冉照顾我呢,你不要担心。”楼双就差直接明说,你想太多了。
  杜文心抬头,把楼双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一边,“我印象中大人平时不爱穿这种衣服,想必是候爷的主意吧。”
  楼双点头,疑惑你怎么还知道,我平日里爱穿什么衣服?
  杜文心当即悲愤异常。
  果然,是白冉干的,选这种衣服,颜色艳丽,样式浮华,与大人身份毫不相符,更像是……更像是……娈宠所穿。
  这两个字一出现在脑海中,连杜文心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  太过不敬了,只是出现在脑子就是大不敬。
  但白冉给大人穿这种衣服,实在是居心不良,其心可昭。
  尽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,他还是眼含悲愤的再直白地问了一遍,“楼大人,侯爷真的没有强迫您吗?”
  楼双当即微皱眉头,疑惑发问,“强迫什么,我只是病了,在府上疗养罢了。”
  身后传来一阵松竹香气,伸过一只带着薄茧而有力的手,不容分说就将楼双搂过来,强行把他抱在怀里,也不管杜文心还在面前站着,夏时泽低头附在楼双耳边轻声问,“哥哥可还好,身体是否不适?”
  见楼双摇头,他接着抬眼盯着杜文心,冷笑道,“时候不早了,杜大人请回吧。”
  也没等杜文心回答,搂着哥哥转身离开,走出没几步就往楼双肩膀上一靠,撒娇道,“哥哥以后只对我笑好不好?”
  刚才哥哥为什么要对那个杜文心笑那么好看?
  我嫉妒。
  第57章
  “哥哥。”夏时泽整个人都挂在楼双身上, 声音小小的,听起来竟然有些委屈,“杜文心跟你说什么了?”
  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, 不请自来就算了, 还在背后与哥哥嚼舌根。
  楼双托住他的头, 用手拢着顺着撸毛, 手指向下探去,却无意间发现他的领口处, 有什么东西略微硌人。
  他换了个姿势, 面向夏时泽,五指灵巧地解开他一层层庄重的华服, 翻进了他的领口。
  “你怎么赴宴还带着这个?”楼双的手顿住了,怔怔地低头问道。
  脸颊没红,但心跳却霎时加速,这个时候没人会不能无动于衷, 爱人把人留下的记号偷偷藏起来,并带到人前, 任谁心里都会有一种不能向外人道的奇异快感。
  卫国侯与亲友宴饮,脖子上带了串铁链,这如果传出去,不知道多少人要惊掉眼珠子。
  夏时泽表面不动声色, 但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丢人, 连忙伸手把链子塞进衣领里,“哥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?”
  “好孩子,你先把这个摘下来好不好,这是床上戴着玩的,平时可不能戴这东西。”楼双手忙脚乱转过身去, 给他解开链子。
  “哥哥不喜欢吗?”夏时泽两手撑在一旁,藏在发髻里耳朵尖已经通红一片。
  就是这样害羞的一个人,偏偏一声不吭干出这种事来,也顾不得腼腆了。
  楼双倒是被他给问住了,“……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。”
  夏时泽的神色一下黯然下来。
  楼双见事不好,连忙说道,“我喜欢……但你要是带出去让别人看见……”他停顿了一瞬,有些为难的说,“我会嫉妒。”
  果然哄人想要有效果,就得顺着他的思路,听到这话,夏时泽眼睛一下子放光了,把头往楼双怀里一贴,软声道,“哥哥放心,我只给你看。”
  他怎么可能会给别人看呢,哥哥真是想多了,夏时泽乐颠颠地想,哥哥果然爱我。
  玄色华服的贵人滚作一团,把自己塞在紫衣美人怀里,浑身珠玉配饰叮咚作响。
  这场景有一丝奇异的和谐。
  夏时泽就算哄好了,也没有忘记最开始的问题,他伏在楼双膝上,把自己脸贴着楼双小腹,感受着对方传过来的热量,“哥哥,别理那姓杜的好不好?”
  “好好好,不理他……”楼双还能说什么,只能顺着他来。
  杜文心也不是什么坏人,不过是容易多想了些,也不知道为什么夏时泽对他敌意这么大。
  听闻此话,夏时泽心满意足,搂住楼双脖子,抬头索吻。
  衣裳落了一地,紫色与黑色的外袍交缠在一起。
  *
  就这么一直称病下去,到底不是办法,楼双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,内卫还离不得他,总得出门解决一些事情。
  “好侯爷,什么时候放在下走?”楼双坏心眼儿地挑了个夏时泽最无助的时刻。
  楼双特别喜欢在这个时候叫夏时泽侯爷,公子,然后看着他摇头,哭叫成一片。
  朦胧的纱帐中,夏时泽双眼朦胧,生理性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,即使如此但依旧嘴硬,强行忍住欲望,牙齿咬住下唇,半天说出一句完整不间断的话来,“不行,说什么都不行。”
  楼双十指握住他的腰,把夏时泽狠狠往下一按。
  “啊……”夏时泽的手指握住了一旁的纱帐,想向上挣脱,但腰却被箍住,脱离不得。
  “不行……要是放你走了,我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  夏时泽生怕楼双与皇帝稍微旁敲侧击一番,一纸诏书就把他发配去守边疆去,这下真就天各一方了,当时去西北那就已经度日如年,若是真去了边塞,恐怕十年八年回不来。
  即使回来了,说不定哥哥早就忘了他了。
  “胡说什么,你不用走了,情况与之前说的不一样了。”楼双见夏时泽剧烈喘息,承受不住,把他抱下来,轻轻放到身边。
  “为什么?那个人是死了吗?”夏时泽眉毛微蹙,心道可惜,要是哥哥知道他在哪就好了,这样自己就能先下手为强,杀了他给哥哥当礼物。
  楼双被他这直白的话搞得哭笑不得,摸着夏时泽的长发直笑,好孩子,这人可是你自己啊,“不是,他活得好好的。”
  “那哥哥为何改变了主意?”夏时泽不解。
  “因为我发现了那个人的真实身份。”
  “他是什么身份?”总不会身份尊贵,奈何不得吧。
  “我以前以为那人是个残暴的杀人机器,但最近知道了一些事情,发现是我误会了他,该向那人道歉的。”
  他特别可爱,我特别喜欢,是个很好很好的人。
  夏时泽往楼双怀里蹭蹭,心想道什么歉谦,有蹊跷,他这几日禁着哥哥,对方是怎么把消息传进来的,“那也不行,万一他骗哥哥呢。”
  楼双笑着给他披上件衣服,起身将人打横抱起,踩着木屐向侧门走去,温声说 “他不会骗我。”
  你自然不会骗我。
  楼双脚踝依旧挂着那根链子,拖在地上蜿蜒着,行走时会发出好听的细响,他抱着夏时泽站在侧门前,脚上的链子已经绷直,再也走不了一步,“我走不过去了,你自己洗一洗吧。”
  考虑到现实情况,尽管有百般不愿,最后夏时泽还是妥协了,不过他提出了要求,“哥哥必须每天与我住在一起,去哪里我都要陪着。”最后才勉为其难地补充了一句,“办公和查案除外。”
  楼双全然答应。
  从此卫国侯的马车,经常出现在内卫阁门口。
  路过的胆大内卫,从马车帘子的缝隙,偶尔可以窥视到卫国侯本人正坐在车里,毫无波澜的眼睛地盯着内卫阁黑漆漆的大门,望之令人胆寒心惊。
  楼双终于有了些许自由,他回去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查当初梁权留下的遗书信件都去了哪里。
  由于梁权死之前就疯疯癫癫,门客四散而逃,死之后更是树倒猢狲散,人都一溜烟跑了,他的秘密也没有什么人认真执行,这么久也没有动静,估计早就与他的日常用具打包一起,化为灰烬去地下陪他去了。
  对于楼双而言,这倒是一件好事。
  人员散乱,且分布各地,查起来难度极大,但探查还是要继续探查的,虽然楼双觉得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,自从知道夏时泽就是男主,楼双便对他有着离奇的信任。

上一章目录+书签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