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蝉鸣撕扯着热浪，一中高一（5）班的花名册上，"纪念"二字旁赫然标注着"特招生"。江漫反复摩挲这份档案，想起缺席军训的少女在医院接受手术的消息，指尖不自觉地在纸张上划出褶皱。直到银杏染金的深秋，扎着高马尾的纪念抱着课本撞进教室，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："江老师，我以后学文。"

纪念第一次见到江漫是个周六，那天江漫披着如瀑黑发，身着淡黄色长裙立在讲台上，暖色调裙摆与窗外秋色融为一体。纪念仰头望向她时，只觉得讲台上的人美得像幅画，却不知胸腔里突然加速的心跳，早已是命运埋下的伏笔。

此后每个清晨，纪念抱着历史作业穿梭在教室与办公室之间，出小考、理试卷，纤细的身影总在江漫目光所及之处晃动。

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，高一的纪念扶着黑板写题时眼前突然炸开白芒。她跌进江漫带着檀木香的怀抱，老师的指尖轻轻擦去她额角冷汗，却不知少女发烫的脸颊藏着更深的悸动。

直到外婆离世的雨夜，纪念吞下整瓶药片。抢救室外，陈敏颤抖的手狠狠扇在女儿苍白的脸上，"你要作死啊，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？纪念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！"江漫猛地挡在少女身前，成了她黑暗世界里的唯一一束光。当纪念在病房悠悠转醒，潮湿的吻落在江漫颤抖的唇上，两个破碎的灵魂在晨光中紧紧相拥，在蝉鸣最盛的高一暑假，将隐秘的情愫酿成了永恒的约定。

“我陪你去看病，以后的日子，我陪你。”
“好……”

“如果分班后我还在你们班，那我们俩就接着在一起。"纪念哭着攥住江漫的手。命运眷顾这对恋人，高二分班时纪念不仅留在江漫的班级，更成了语文课代表与班长。她们在晨光里讨论课文，暮色中整理教案，粉笔灰与心跳声交织成独属于她们的秘密。

江漫母亲突发离世，纪念在海城旅店操持后事时，才得知江漫那悲惨的身世，她哽咽的跟陈敏说电话："我才知道，她一个人扛着赌鬼弟弟..."陈敏也因此开始心疼这个一个人在外地打拼的小姑娘，她们的禁忌之恋被接受了。

保研喜讯与新年钟声同时降临的跨年夜，江漫在家中亲友的见证下，将钻戒戴在纪念指间。窗外烟花绚烂，映照着她们相视而笑的面庞——所有的等待与坚守，都在此刻酿成最甜的酒。

多年后，软糯的童音“妈妈，小妈”在屋内响起，暖暖摇摇晃晃地捧着画纸奔向她们。画中，三个人手牵手走在开满花的路上，阳光永远停驻在她们相视而笑的眉眼间——那些穿越偏见与苦难的爱，终于长成了最温暖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