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、我……可以先试穿看看

  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  厨房里，琯琯系着一条略显滑稽的粉色围裙，正在笨拙地搅动着锅里的煎蛋。平底锅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，伴随着蛋黄和蛋白混合的香气。
  他记得苏念瑶喜欢吃单面煎的，蛋黄要溏心的，边上要带一点焦脆的蕾丝边。可他控制不好火候，总是不小心把边缘煎得太老，或者把蛋黄搅散。
  “唔……”
  一声轻柔的呻吟从卧室门口传来。
  琯琯心里一紧，立刻关掉火，转过身。
  苏念瑶扶着门框，脸色依旧有些苍白，眼神还有些迷蒙，显然是刚醒。
  “醒了？”琯琯立刻走过去，想要扶她，手伸到一半，却又有些不自然地停住了，最后只是落在她的肩膀上，轻轻拍了拍，“昨晚睡得好吗？”
  “嗯……”苏念瑶点点头，声音还有些沙哑，“就是……浑身酸疼。”
  她的目光落在琯琯的身上，看到他身上的粉色围裙，愣了一下，随即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笑意，“路先生在做饭？”
  “是啊，”琯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“想给你做点早餐。不过……手艺不精，可能煎糊了。”
  “没关系，”苏念瑶轻声说，“只要是路先生做的，我都喜欢。”
  “你先去洗漱，马上就好。”琯琯柔声说。
  苏念瑶点点头，转身走进了浴室。
  琯琯看着浴室里她照镜子的身影，恍惚了一下。
  他既抗拒又期待，那身影背后会突然出现一个男人，满怀恶意地抱住自己的女人。
  当苏念瑶从浴室出来时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早餐。阳光正好，落在她的身上，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。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质连衣裙，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。
  “过来吃吧。”琯琯拉开椅子，示意她坐下。
  苏念瑶顺从地坐下，拿起叉子，切了一小块煎蛋放入口中。
  “怎么样？”琯琯紧张地看着她，像个等待老师评语的小学生。
  “很好吃。”苏念瑶抬起头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，“比外面餐厅做的还好吃。”
  琯琯知道她在哄他，但他心里还是甜滋滋的。
  “慢点吃，别噎着。”他递过去一杯温牛奶。
  “嗯。”苏念瑶接过，小口地喝着。
  一时间，餐厅里只有轻微的咀嚼声。阳光，食物的香气，和相爱的人……一切都显得那么岁月静好。
  琯琯静静地看着她，看着她小口吃东西的样子，看着她因为喝牛奶而唇上沾了一圈白奶沫。忽然觉得，岁月如此静好。
  “瑶瑶，”他忽然开口，“等我们吃完饭，我们去看场电影，好不好？然后去逛逛商场，给你买几件新裙子。”
  苏念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，她抬起头，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他。
  “老公……”她轻声说，“今天……祁渊会来……说是讨论剧本。”
  琯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。
  那刚刚升起的一点温馨，像被戳破的肥皂泡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  ……
  门铃声准时响起，不早不晚，恰如他们约定的那般精准。
  苏念瑶平静地站起身，理了理自己的裙摆，然后朝门口走去。
  门开了。
  祁渊站在门外，依旧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。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，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很廉价的购物袋。
  视线与那男人相撞的刹那，苏念瑶只觉得一股热意从脖颈爬上了耳根。
  “请进。”苏念瑶侧身让开。
  祁渊走了进来，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  “老板，围裙挺好看的，亲自给夫人下厨？”他没有在玄关停留，而是径直走进了客厅，放下购物袋到桌上，语气轻松地像个主人一样。
  “怎么你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。”琯琯把不情愿写在了脸上，没好气地说道。
  我没说吗？抱歉，我只跟夫人提了。祁渊说到夫人时，朝苏念瑶点了点头。
  琯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  没错，确实是跟她说了——【好狗，明天等我。】
  所以他有些后悔了。
  当初不该答应得那么痛快，不该当着全公司高层的面，承诺了拍续集的话。
  但毕竟是他亲口说的，是他的决定。现在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‘工作’
  ……
  “去书房吧，”琯琯的声音干涩，“那里安静。”
  “不用了，”祁渊却摆了摆手，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，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，“就在这儿讨论就行，客厅光线好。”
  祁渊的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，他那姿态，仿佛不是来工作的，而是来串门的。
  瑶瑶，坐过来点，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像带着某种魔力，不然怎么看剧本呢？
  苏念瑶的身体僵了一下，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琯琯，眼神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犹豫。
  琯琯的心一沉，他强作镇定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：“对，瑶瑶，坐过去吧，别耽误了工作。”
  苏念瑶这才缓缓地、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挪了过去，在距离祁渊一个拳头的位置，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。
  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，不远不近，却又充满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暧昧。
  你在装样子吗瑶瑶？你一定迫不及待了吧……琯琯如此想道。
  “剧本呢？”苏念瑶问。
  祁渊笑了，他没有从包里拿出什么文件，而是指了指桌上那个购物袋，“今天的剧本，在这里。”他说。
  苏念瑶和琯琯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个购物袋上。
  “打开看看！”
  苏念瑶的手有些颤抖，她伸出手，慢慢地解开了购物袋的提手。
  袋子里没有纸张，没有文件，只有……几片轻薄得近乎透明的布料。
  她拿出来，摊在沙发上。
  那是一件……用几根细细的黑色带子组成的、几乎不能称之为衣服的“衣服”。几根带子勉强连接着几片菱形的蕾丝，穿着刚好能遮住最关键的位置。旁边还有一双同样款式的黑色长筒丝袜，和一条带着锁链装饰的项圈。
  这哪里是什么剧本，这分明就是一套精心挑选的‘情趣道具’。
  琯琯的嘴唇紧紧抿着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  而苏念瑶的脸，则“刷”的一下红透了，她慌乱地将那几片布料塞回购物袋里，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。
  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？”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。
  苏念瑶的脸颊瞬间飞起一抹红晕，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琯琯。
  “老板别误会，”祁渊靠在沙发上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，“第二部，我们要换换风格，瑶瑶需要一些新的……‘道具’。你觉得呢？”
  他故意加重了“道具”两个字。
  苏念瑶低下头，手指无措地绞在一起。
  “我……可以先试穿看看……”她声音细若蚊蝇。
  “很好。”祁渊满意地点点头，然后站起身，“那就麻烦瑶瑶带路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