败她手里 第48节
   
   
   
   
	  出于保险,孟凭歌指着它问:“这个……是你的还是……”
  姜炙关掉剃须刀,往脸上浇了两把水,一把抹净后,说:“你的,刷吧。”
  说完,姜炙走了出去。
  孟凭歌目送他离开后,抿着唇笑了起来。怎么回事,她怎么忽然觉得自己,好像变成了姜炙的一个……女儿?
  只要是她需要的,都不用她开口,他就已经给她弄好了。
  真是,全世界最好的姜炙!
  第41章
  转过身来, 孟凭歌拿起那只牙刷,就一本正经地对着镜子刷起了牙。
  等两个人都收拾好时,已经四点二十了。好在现在是冬季, 日出时间比较晚,加上夕山并没有特别高, 还是赶得及。
  想到山上气温低迷, 通常来说都会比较严寒,两个人因此都全副武装上了, 看上去有些许笨重。
  拎上面包饼干和水, 孟凭歌和姜炙就一块儿离开民宿,坐进车子里头,朝着前脚底下开了过去。
  小镇这会儿还处于一种沉睡状态中,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亮着,显得格外孤寂。
  昨夜好像下了一点小雨, 路面有点湿漉漉的, 凭空升腾起了一种黏腻的湿冷感。按理说, 孟凭歌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的。
  可今天的她却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。大概是因为姜炙在身旁吧。只要是有他在的地方,就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。
  想了想, 孟凭歌问:“对了,昨晚好像下了雨,今天的日出该不会要泡汤吧?”
  姜炙摇头:“应该不会, 下得比较小,就象征性下了一会儿。今天也不会下, 天气预报说了能看的。”
  孟凭歌拍了下胸脯: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  跑这么远, 可不能够白跑一趟。
  到达那边时, 天色依旧黑得不成样子,像极了化不开的墨汁。雾也很大, 厚实得就连手电筒的光,都会在照出去的瞬间就被吞没不少,可视范围几乎只有半米左右。
  孟凭歌自车上下来,从姜炙手中接过登山杖,便同他一块儿顺着青石板路往上头爬了起来。
  好消息是这山不算高,石阶的设计也还算合理,爬起来并没有孟凭歌想像中的那么累。
  当然了,毕竟不是平地,还是有点难度的,也就一开始爬的时候会比较轻松,等到十几分钟后,孟凭歌的膝盖就隐隐发起了酸,背上也铺上了一层潮热的汗。
  不知过了多久,两个人终于抵达山顶。
  孟凭歌本该都已经要爬麻了,意识到自己已经登顶后,精神头立马又回归了本体。刚刚的累和苦,通通在一瞬间消失了个完全。
  站在原地扫了眼周遭,她莫名兴奋起来:“我们竟然真的到了?”
  “是啊。”姜炙点头:“好久没有进行户外运动了,感觉还挺尽兴?”
  浑身上下都舒展了开来。最重要的是,山间空气清新,能够很好地将人身上的疲惫消除完全。
  孟凭歌笑着,低头看了眼手机:“距离日出还有大半个小时呢。”
  他们竟然只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就爬完了。
  姜炙找了块石头坐下:“是啊,来坐吧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孟凭歌点点头,走过去和姜炙一块儿坐了下来。
  也是在坐下的那一瞬间,孟凭歌发现双脚都舒缓下来以后,才意识到这项活动果然还是有点累的。
  姜炙看着她:“饿了吧?”
  孟凭歌摸了下肚子:“有点儿。”
  于是姜炙拉开背包,取出装了食物的袋子,从里头拿出面包和水,给孟凭歌递了过去:“给。”
  摘下手套,孟凭歌撕开面包,又被冻得马上重新戴起了手套,低头将面包咬了一小口。
  这时,姜炙转头望向孟凭歌:“孟凭歌女士。”
  孟凭歌捏着面包转过头:“嗯?”
  姜炙:“我能采访一下我们重逢那一天,你看到我的第一时间,想的是什么吗?”
  孟凭歌大脑短暂地宕机了一下:“我啊,我想的是……这个男人好帅。”
  姜炙笑:“真的?”
  孟凭歌往后面接了一句:“可惜就是不属于我。”
  姜炙挑高眉梢:“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?”
  孟凭歌摇头:“没想什么呀。就是当时的真实想法。就是觉得配不上吧。”
  那时候看到姜炙混得那么好,自己却混得那么差,她的心情真的很复杂。
  一方面,她为他开心。另一方面,她连听到他的名字都变得有点儿怕。
  归根结底,主要还是因为她太菜了。这种时候和事业有成雷厉风行的人站在一起,就会被衬得更菜。
  姜炙扯了下唇角:“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?”
  孟凭歌看着手里头的面包:“真的,当时就是会那样想。”
  她思考了许久,决定和盘托出:“实不相瞒,我当时还暗戳戳地想,如果你混得和我差不多差,我可能就会放下了。结果谁知道……”
  姜炙笑了起来:“看来你真的很爱我。”
  孟凭歌瞬间“怒目以视”:“这是怎么总结出来的?!我发现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,好自恋。”
  姜炙歪头:“难道不是?都需要通过期望目睹我落魄的一面来逼自己放下了,不就说明你从来都没有放下过?不就从侧面说明了你真的很爱我?”
  孟凭歌眨了下眼睛,发现这个人是真的厉害,自己竟然无力反驳!
  “好吧。”不可否认,姜炙说的也确实不错,她根本就没办法反驳。
  孟凭歌正准备继续吃东西,忽然想起来一件事:“对了,我也有问题问你。”
  姜炙:“你问。”
  孟凭歌捏着面包:“当初……为什么大家都在谣传你们学校有个美女在追你?听说你们,走得挺近?”
  虽说孟凭歌觉得这种事情很离谱,也相信姜炙不是那种会一边和自己谈恋爱,一边跑出去和别人搞暧昧的人,但她还是会想要好好搞清楚。
  姜炙笑了起来:“你还挺关心我?连这些都知道?”
  对于这些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,他都快要忘记了,得费好大力气才能想起来个影子。
  孟凭歌咳了一声:“当时喜欢在网上到处乱转,就不小心在你们学校贴吧里头看到了一个帖子。”
  那时候因为没有办法和姜炙见面,她只好一闲着没事儿干,就在网上搜索一切关于姜炙所读学校的各类信息和趣闻,以此缓解思念之情。
  姜炙忽然就明白孟凭歌当年为什么会突然间那么难过,一定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了。
  在那种既是异地,他又忙,没办法经常和她进行联系,而且还被她听到了一些绯闻八卦的情况下,她会情绪失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。
  姜炙叹了口气:“我和那人没关系。我们走得近只是因为我是我们社部长,她是我们社副部长,加上我们还是个创业社,经常需要一块儿跑出去拉赞助,必然会走到一起。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,只是外面的人热爱捕风捉影。”
  学生时代就是这样,大家特别喜欢就着一个事情添油加醋地到处传。
  准确说,无论什么时代,无论什么群体,都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。或许,这就是人类的本性。
  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虽然孟凭歌已经有所预料,但她真正从姜炙口中得知时,还是忍不住暗暗骂了当年的自己一句好蠢。
  “是啊,”姜炙望向远方,“不然还能怎样?你也知道,我是个小心眼儿的人。”
  孟凭歌正在喝水,差一点就被呛到:“哪儿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?”
  姜炙依旧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:“确实是心眼儿小。”
  “因为心眼儿小,所以只能容纳一个孟凭歌。”
  孟凭歌忽然一下子,忘记了要喝水。
  不多时,天边泛起了浅浅一层朦朦胧胧的鱼肚白。
  孟凭歌急忙拍拍姜炙的肩头站起身来:“开始了!”
  姜炙眉梢微挑,朝着那边望去。
  两个人都抬起手机,对准天际拍摄记录了起来。
  只见那道天光越来越亮,将深蓝的天调和成了朦胧的浅蓝,转瞬间,一道橙黄色的霞光自那裂缝中溢出,被涂抹成了一副令人惊艳的油彩,群山皆被染色,万物开始舒展。
  一会儿后,半轮红日如鱼跃海面般出现,颜色绮丽梦幻,像是将仙界的环境缝进了人间。那是一种宏观的美,波澜壮阔的美,给人带来了一种强有力的震撼。
  孟凭歌放下手机,肉眼望出去,叹了一声:“真的好美好啊……”
  和爱的人一起看一场绝美日出,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了吧?
  此时此刻此景,只有她和他。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?
  姜炙侧过身,歪头看着她:“确实很美好。只是……”
  孟凭歌本来正在唇角微翘,专心致志地看着日常,听到姜炙的那个“但是”,立马朝他投去了个迷惑的眼神。
  只是什么?难道他是要挑剔什么?
  姜炙笑了下,微抬下巴,眸子半阖地看着她:“只是不如你。”
  在他看来,孟凭歌就是他见过的最美好的景致。至于其他的,都比不过孟凭歌的三分之一。
  孟凭歌的心猛然一个收缩。
  片刻,她冲他笑:“姜炙。”
  “嗯?”姜炙偏头。
  孟凭歌抿着唇,双手背到身后:“我们接吻吧。”
  姜炙没有回答,微微垂着眼,看了下地面。
  随后,他朝着孟凭歌靠近,轻轻捧起她的脸,歪着头,以吻封缄。
  十六岁的时候,她以为自己只是那个少年人生中打马而过的,一个普普通通不足以会使人挂念的存在,也是一张可有可无毫不起眼的碎片。
  因为他们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,中间有着一道泾渭分明不可逾越的线。
  她想,她绝对不会成为他生命中那个重要的存在的。